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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4/9/24 15:21:00
  • 楼主(阅:825/回:0)[转载]果敢民族的悲哀

    果敢民族的悲哀
    作者 :王子瑜

    公元1897年,中英滇缅条约正式签订,果敢被划归当时英属印度缅甸殖民省的辖下。于是,居住在果敢这块土地上的果敢人的国籍,便由大清子民变成了大英帝国统治下的缅甸殖民地人民。

    1948年,缅甸正式独立。果敢人民的归属也随之有所变迁。

    19472月土司杨振材应邀参加了缅甸立国的彬弄会议,果敢人因抗日战争中浴血奋战、保土有功,而获新生的缅甸政府承认,果敢族被写进缅甸国册,成为缅甸人数最少的一个少数民族。随着一纸文书的签订,这世界上便一夜之间诞生了一个新的民族。然而,果敢民族——这个被政治催生出来的民族却不懂政治! 这是果敢民族的第一大悲哀。也许这个民族戏剧性的诞生,就已预示着他悲剧性的未来!

    轻率地论断“果敢民族不懂政治”也许过于鲁莽,也贬低了果敢人民,但果敢人民不太关心政治却是个不争的事实。回顾果敢民族近代整整二十年的自治史,我们就会惊讶地发现,由缅甸联邦政府授权、果敢民族执政的“缅甸掸邦第一特区政府”成立整整二十年,却没有任何政党或政治组织在这块土地上成立或存在。当时的特区政府只有一支由果敢人民子弟兵组成的民族武装——“缅甸民族民主同盟军”。当果敢人民在闲聊中无意抨击缅甸军政府种种恶行时,是否意识到自己的民族同样也是由一个“军政府”在掌控?

    特区政府领导下的果敢人民为何迟迟无法或不愿组建自己的政党?难道说果敢民族不需要一个真正能代表果敢人民政治利益的政党吗?还是尚武的果敢人民太过迷信毛泽东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认为没有必要组建政党?抑或是政党会妨碍某些人的利益?或者是……,不管有千万种理由,由果敢人民组成领导集体的特区政府没有自己的政党是个不争的事实。而这个不容否认的事实恰恰导致了果敢民族政权和果敢民族武装最终被缅军政府肢解和整编的命运。

    笔者作为一名自幼醉心于诗、书、音、画的文艺青年,不懂政治也从不关心政治,甚至有些鄙视政治和政客。虽说:“政治就是参与国家事务,给国家定方向,确定国家活动的形式、任务和内容。”但身为没见过世面、没受过高等教育的小国寡民,笔者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更没有在政坛上成就一番霸业的野心。一心只想畅游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安于做一名与世无争的“依于仁、游于艺”的创作者和欣赏者;做一个有“红袖添香夜读书”的书生,诗意地生活。

    2005年笔者进入果敢特区政府任中缅文打字员,偶尔兼差充当随行记录员,拍拍照、摄摄影、写写会议记录,不算涉及政治。2008年果敢新闻局成立,有四名刚接受过三个月简单培训的年轻同志被调入新闻局工作。因我之前曾在电视台有过四年的工作经验,政府办公室便安排我“充当”他们的工作技术指导,期间仍从不涉及政治,并刻意回避卷入政治。

    经历2009年果敢事件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笔者对果敢地区的事态发展采取了“鸵鸟政策”——不闻不问、不听不理。唐朝诗人杜牧当时“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个“青楼薄幸名。”而笔者“十年一觉果敢梦”,留下的只是 “落魄江湖”两袖清风。宁愿踽踽独行,漂泊异域,亦不忍归去,不忍目睹政权更迭后一些人跋扈的丑态和另一些人凄楚的惨状。果敢政坛风云历来变幻莫测,近百年来江山频频易主,绝大部份果敢人民为了生存,见风使驼、趋炎赴势,丝毫没有自己的政治立场,这无疑是果敢民族的一大悲哀!

    20099月迄今,缅北的动荡局势,似乎可以将之视为果敢民族的政治启蒙。生在这个国家,长在这个地区,果敢人无法逃避缅甸国家的政治,既然不能逃避,何不勇敢面对?正如先哲苏格拉底所言:“要不被人统治,要不就努力去争取统治权,这其中没有一个折衷的办法。想要自由自在,又不想付出代价,这是不可能的。”果敢民族唯有自强,走建党政治之路,果敢民族才不会反复重演因家族斗争、枭雄争霸而祸起萧墙、兄弟相残的悲剧。同时,果敢民族才能够在缅甸一百三十五个民族中傲然屹立、发展壮大。反之,等待果敢民族的,唯有被同化和消亡之命运。当然,到那时“果敢民族”这个称谓仍将继续存在,但彼时的果敢民族却是以缅族文化和缅人精神为意识形态的缅甸少数民族;说缅话、用缅文、穿缅衣、行缅礼,价值观和信仰以缅人马首是瞻的果敢民族。

    尽管生活在缅甸政府辖区内的果敢人民发起组建了两个以果敢为句号的政党,但这两个政党的诉求与生存在果敢地区的人民政治诉求并不相同,至少他们的党纲里永远不会出现“争取高度自治权”这一条款。果敢民族无论是在本土内搞分裂,还是在政府辖区与特区之间搞分裂,都是这个民族的悲哀。团结,似乎是这个民族永远也无法学会的课题,这是果敢民族的悲哀之最!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定居在缅政府辖区内的果敢人与定居在果敢本土上的果敢人二者之间的区别。长期生活在缅甸大城区内、尤其是自幼生长在缅甸大城市、从小接受缅文教育的果敢人,他们对果敢民族的认同感已经非常淡薄,对果敢这片土地也毫无故土情感。果敢民族没有让他们找到归属感,但他们在中华民族还能找到一点归属感。在政治上他们没有一丁点雄心壮志,甚至连平等的政治诉求也不敢有。他们已习惯了用“贿赂”去获得残缺的政治待遇,当他们花费辛苦赚来的金钱,去获得本应属于自己的公民权利之后,又会自傲自满地以为“金钱可以摆平一切”。如果说本土果敢人不关心政治的话,那么,居住在缅政府辖区内的果敢人则是逃避政治,视政治为洪水猛兽,一心只想远离政治旋涡。他们安于“低调”、“与世无争”的生活方式。自得于拥有“精明的经济头脑”和掌握富有的资产。他们似乎不知道,政府的一道政令就可以让他们保险箱和银行里的存款变为废纸;让几代人辛辛苦苦经营的工商企业,收归国有。一纸军令就可以让他祖上三代传下来的良田变成部队驻地;一条宪法上的文字游戏就可以让他们变成二等公民。当果敢人沾沾自喜自己的子女是缅文大学博士、硕士时,不知他们是否想过,他们的子女并没有机会在缅甸政坛上为国家效力。尽管缅甸政府的国会上有果敢民族代表的议员,但都只是缅政府显示其给予少数民族“公平政治待遇”的花瓶摆设而已!这无疑又是果敢民族的一大悲哀。更悲哀的是许多人竟然想放弃果敢民族的合法身份,而寄希望于用缅甸华人的身份去争取华夏后裔在缅甸的政治权利?此举不但自贬身价,更相当于主动弃权。

    有人总结果敢的历史说:“果敢人从来就没有打过一次胜仗,而且果敢的战争几乎全都是内战。”果敢人民的悲哀莫大于此!是什么心理动因,驱使果敢人反复做出此等愚蠢行为呢?是被利用?被怂恿?还是被挑拨?或者是为公,兴许是为私,又许为名,也许是为利……,总之,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蒙受耻辱的却不仅仅是肇事者一人,而是整个果敢民族。基于此,笔者不得不说,“果敢民族是个缺乏大局观的短视民族,没有民族意识的民族”。果敢民族的悲哀不在于其生世的荒诞,而在于他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一个集体。众所周知,果敢民族是汉民族的分支,由来自各个历史时期和各地区的汉人组成。于是,依仗这割不断的血脉关系,果敢人的内心深处依然只把自己当作汉族,基于这样的心理,他们以为背靠祖国毫无所惧,以为汉人遍天下,处处皆亲朋,处处有退路。因此,果敢民族这个称谓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个临时身份证,仅仅被当作应付当地政府的政治词语。殊不知,自果敢人随土划归缅甸的那一天起,就已注定他永远只能作为缅甸的一个少数民族,他的政治待遇、身份地位、生存尊严等等,都得靠他自己去争取。汉民族虽然强势、强大、人数众多,但毕竟无法让汉人仅凭此“汉民族”这一血缘身份就获得一个主权国的公民待遇和政治权益。果敢民族在缅甸的政治待遇,最终仍然得由他自己去争取。不能区别自己的政治身份,没有自己的民族历史自觉,这是果敢民族的又一悲哀。书写至此,笔者心中忽然浮现出了鲁迅先生“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形象,只见他对着果敢民族摇头无奈地叹道:“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果敢人的投机心注定他们永远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这是果敢民族的又一大悲哀。如今果敢人又走到了决定自己民族命运的历史关口,果敢人民的政治觉醒程度,决定着这个民族的政治前途。假如果敢人民、尤其是中青年一代果敢人,能有历史自觉和民族使命感,主动参与到争取民族政治权益的奋斗中;认识到民族尊严掌握在果敢人民自己的手中,意识到这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教世主、也没有什么神仙皇帝。”想要有尊严地生存,一切还得靠自己,不再把自己置身于民族事业之外,不再抱有侥幸心理,那么,果敢民族仍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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